待到双目适应光亮，洛嘉才缓缓睁开双眼，她注视着面前的毕然，心中猛地一揪，只见他双目泛红，眼眶中盈满了即将溢出的泪水，让她手足无措。
毕然眨眼之间，放开了手，双手迅速抹去眼泪后，转而搭在洛嘉身后的椅背上，刻意与她保持了一段微妙的距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似乎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澜。
他强忍着泪水，颤抖的声音从嘴角漏出：“你不喜欢我了，对吧？”
洛嘉凝视着他躲闪的黑眸，轻声细语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毕然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助，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站在风雨中询问主人家，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你该休息了，不要熬夜。”洛嘉想要钻出空隙远离他，却被他眼疾手快再次拦截。
“我想跟你好好的，可你总是逃避我，你的行为举止都在告诉我，你不再喜欢我了。我总以为，等你气消了你就会原谅我，还像过去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修复你我之间的关系，这样模糊的感觉让我痛苦。我很笨，不知道要怎么经营一段感情。”
他在确认，也在自我怀疑。
“不要再说了。”
她在否认，也在自我说服。
毕然的一字一句都戳中了洛嘉内心柔软的地方，好不容易用来伪装的城墙最终倒塌，只剩灰烬一片。
“太二，我好喜欢好喜欢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毕然眼中的泪水再次盈满，终究还是溢出了眼眶，滴答滴答滑落在洛嘉的手背上，带着余温。
洛嘉凝视着他，那一刻，心神仿佛被抽空，千言万语哽咽在喉，难以启齿。她的四肢也莫名地变得沉重，像被枷锁束缚，完全没法动弹。
“我是不是让你很失望？”他面色苍白，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下垂弧度，“无论是两年前的那件事，还是现在的我……”
话语未尽，空气中又弥漫起一种哀伤。
她感觉到他的卑微，和当年的自己一样。她打断了他：“没有。”
他执拗地继续追问着：“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洛嘉抬起手，指尖轻拂他的脸颊，拭去不停滑落的泪珠，随后，一声悠长的叹息逸出唇畔：“很复杂。”
“你喜欢上别人了？”
洛嘉心尖五味杂陈，正当这份尴尬的沉重要将要凝固时，一个从天而降的念头吹散了眼前的局势。她用着试探的语气提问道：“如果我喜欢上别人了，已经跟别人在一起了，你怎么办？”
毕然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抢。”
洛嘉的嘴角勾起惊讶的笑意，反问中带着些许戏谑：“这么大胆啊？想挖墙脚？”
他低下了头，声音里满是委屈，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个行为很不道德的？”
毕然抬起了头：“只对你这样。”
“不值得。”
“你值得。”
洛嘉笑着说：“你真的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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