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岚霏一回到府里,便让人递了牌子到太后那里,想要进宫给愉妃请安。
稍待了几日,慈宁宫来了小太监传话,安排了云氏和沈岚霏下旬的初五进宫拜见。
到了初五这日,云氏领着沈岚霏,向书院告了假,乘着马车往宫里去了。
“臣妇/臣女见过愉妃娘娘。”
沈岚霏偷偷抬眼望去,愉妃今日穿了一身水红色织金鸾纹的苏锦宫装,乌黑长发用金镶红宝石簪绾起,鬓边斜插着一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额间一点花钿,称得她乌发雪肤,愈发恍若神仙妃子。
沈岚霏已经很多年未曾见过愉妃了。
愉妃是老文远侯的老来女,只比沈岚霏大了十岁。在沈岚霏儿时的记忆里,这位姑母待她如同嫡亲的幼妹一般好,常常偷偷塞给她好吃的。
祖父逝世后,文远侯府失了在军中的主心骨,逐渐落魄了下来。后逢选秀,文远侯强逼着当时刚刚脱下重孝的愉妃进宫搏一场富贵,闹得全京城沸沸扬扬。
愉妃以命相搏不成,最终还是去了。
在她进宫的前一晚,沈岚霏偷听到了她对云氏说的话。
“嫂嫂,我此一进宫为了自保,必要断了和家中的联络。我这个大哥是个浑人,若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便拿了这只簪子进宫见我,我必会助你。”
昭华殿内,沈岚霏跟在云氏身后,向坐在高位上的愉妃殷殷下拜。
“起身吧。”愉妃神色淡淡,开口的声调也是古井无波,“长嫂入宫见我,所为何事?”
云氏看了沈岚霏一眼,示意她上前和愉妃说话。
沈岚霏轻轻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对愉妃说:“是侄女主张要来寻娘娘的。只是……”
她环视着殿中静默侍立的宫女,愉妃会意,一抬手。
“你们都先下去吧。”
待殿中宫女鱼贯而出后,殿中只剩下愉妃、云氏、沈岚霏和愉妃身边的大宫女四人。
沈岚霏俯身行礼,口中关切道:“不知娘娘这些年在宫中过得可好?”
愉妃拢一拢鬓角,声调硬冷:“好不好又能如何?心死了,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沈岚霏来之前特意了解过愉妃这些年在宫中的经历。
初初入宫之时,愉妃虽不愿,也对当时尚且壮年的陛下柔情蜜意过一段时日,颇得盛宠。后来得了六皇女后遭到当时的淑妃陷害,差点落了胎,生产时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落下了病根。
自此愉妃便对陛下失了兴趣,常年抱病,只关起门一心抚养起六皇女来。
孟以宸倒是很怜惜这个年幼的妹妹,常常会给她带些好吃好玩的去。
“娘娘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多为六殿下想想。”沈岚霏观察着愉妃的神色,缓缓道,“侄女考进了嘉言书院后,碰巧结识了二殿下。”
“二殿下对侄女说,近年来边境不稳,除了三殿下,很有可能当朝的几位庶出公主未来都是要和亲属国……”
砰!
愉妃手中把玩着的玉如意怦然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语气淡淡:
“那又如何?这是宛宛身为皇女该承担的责任,逃避又有何用?”
沈岚霏反复咀嚼着愉妃所说的“逃避”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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