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瞬间都移到了李嬷嬷身上。
李嬷嬷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巴巴地望向程夫人。
程夫人腾地站起来，扯着李嬷嬷的袖子质问：“翠羽，你说实话，你当真去过大郎媳妇院里？”
“老奴、老奴可没去过阳嘉园，是这小贱蹄子胡乱攀扯！”
李嬷嬷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指着跪在地上那人就开始劈头盖脸地骂。
“夫人和我这些年待你也不薄，你究竟居心何在？是不是听了谁的指使，想离间夫人和大爷的关系！”
越星泽冷笑一声。
“嬷嬷还不知道吧？大嫂和姨太太这两个名字可是程管家自个说出来的，我不过转述一下，再怎么撒气，也撒不到我头上。”
程才骤然被越星泽一喊名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应了声是。
越星泽不由得莞尔一笑。
“嬷嬷可听清楚了？程管家都答应了，我不过是帮着父亲母亲查问府里是谁存了坏心思，嬷嬷这么急做什么。”
李嬷嬷讪讪：“老奴也是一时心急……”
程朔忽然打断了李嬷嬷的话：“既然嬷嬷心急，那就老老实实交待，别耽误时间。”
程子衡也适时投来探究的目光。
顶着来自厅中四位主子极为压迫的目光，李嬷嬷擦了擦额上的汗。
她一跺脚，一咬牙，闭上眼说了实话。
“是大少夫人身边的溪午，告诉我三少爷中毒之事的。”
越星泽心头的大石轰然落了地。
果然是她。
程子衡眉心微蹙，一挥手：“去叫大郎媳妇和那个叫溪午的侍女过来。”
不消半炷香时分，便有人领着洛锦云和溪午从长廊的另一侧走了过来。
越星泽想过很多种洛锦云面对这一切时的神情，但并没有一种，是如今她看到的这副模样。
漫不经心。
没错，就是漫不经心。
洛锦云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件事跟她完全无关一般，静静地站在原地。
她甚至没有给程子衡和程夫人行礼，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们，忽然绽开一个极温婉、极动人的笑容。
“你们都知道了？”
程夫人懵了一瞬，一股寒意却刹那间涌上越星泽的背脊。
洛锦云的情况很不对。
程子衡眼底划过一丝不耐，语气冷淡。
“大郎媳妇，我且问你，你是从何处得知三郎中毒一事的？”
洛锦云的眸光仿佛正在寻觅猎物的毒蛇一般，忽地落到了越星泽身上。
“事到如今，我也没必要瞒你们了。”
她极为小心地从腰间解下一枚金蟾形状的腰牌，高高捧到了头顶的位置。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青蚨部少主，露宵是也。”
满座寂静。
程夫人以为她听错了，下意识反问：“什么露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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