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门轴转动的摩擦声割裂了走廊的寂静。
张晓萱将嵌着霉斑的指甲扣进掌心,冰凉的汗珠顺着脊椎滑进衬衫下摆。
她抬头望向审判庭顶部的穹形吊灯,钨丝在玻璃罩内蜷缩成DNA双螺旋的形态,将所有人的影子拧成细长的麻花辫投在灰白地砖上。
“全体起立。”
孙审判长阳宇明的法槌在红木底座敲出闷响,槌头残留的朱漆碎屑像凝固的血珠滚落在庭审记录簿上。
张晓萱注视着审判席后方微微晃动的深红色帷幕,国徽边缘折射的光斑正巧映在叶欢推过去的那枚银色U盘表面,将物证编号贴纸照得透明发亮。
“现在核实出庭人员身份。”阳宇明扶了扶金丝眼镜,镜腿磨损处露出暗绿色铜锈,“请诉讼方先行陈述。”
叶欢起身时,西服下摆带起的气流掀动了桌面散落的案卷。
她食指抚过领口蓝宝石胸针的切割面,折射出的冷光在旁听席第三排某个摄像头镜头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原告方出庭人员:当事人王志刚,诉讼代理人叶欢,助理律师张晓萱。”
张晓萱听见自己名字在穹顶下产生细微的回声。
她低头假装整理《行政诉讼法》笔记,钢笔尖却在本该记录“第三十七条”的位置洇开墨团。
那个雨夜探视室的画面突然在视网膜上显影——王启盛用婚戒反光的摩尔斯密码在墙面投下跳动的光斑,此刻竟与墨渍晕染的形状完全重合。
“咳!”
公诉人席突然爆发的咳嗽声像生锈的弹簧突然弹开。
华志律师掏出手帕擦拭秃顶渗出的汗珠,脖颈处堆积的脂肪随着吞咽动作在制服领口勒出红痕。
“公诉人华志。”他扯松领带时,金属领带夹在桌面磕出清脆的响声,“受泰康市检察院指派出席本次诉讼。”
旁听席第五排传来铅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张晓萱用余光瞥见那个画沙漏的男人正在素描本上涂抹,碳粉在庭审记录员制服肩章位置堆砌出诡异的几何图形。
当被告席的金鳞律师开始陈述时,男人突然用橡皮擦去整片阴影区,只留下代表法槌的三角形高光。
“委托辩护人金鳞,受泰康保险委托出庭。”金鳞的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他推了推钛金框架眼镜,镜片在强光下泛起虹膜般的同心圆纹路。
张晓萱注意到他无名指戴着枚蛇形尾戒,鳞片状凸起在法袍袖口若隐若现。
阳宇明翻动卷宗的动作突然停滞。
审判席左侧的金全审判员正在转笔,金属钢笔突然脱手坠地,滚到张晓萱脚边。
她弯腰拾取时,嗅到笔帽沾染的佛手柑香气与孙审判长法袍内袋飘出的龙井茶香微妙地交织在一起。
“现在进入举证环节。”阳宇明敲击法槌的力度比之前重了三分,悬挂在审判席上方的电子时钟突然跳转为10:07。
张晓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时刻与三天前她在保险公司监控录像里看到的道路养护记录修改时间完全吻合。
叶欢起身的瞬间,中央空调出风口的风向突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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