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庭的中央空调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志刚布满老茧的食指悬在证人席护栏上方三厘米处,喉结上下滚动时扯动脖颈处褐色的老年斑。
他浑浊的瞳孔里,投影仪电源灯仍在以每秒两次的频率明灭——这该死的节奏,和二十年前那个作弊学生敲击铅笔的节奏完全一致。
旁听席突然响起的咳嗽声让他打了个激灵,法警腰间金属扣带的反光正巧刺中他左眼。
“原告方申请展示第27号物证。”叶欢解开档案袋的动作像是外科医生划开皮肤般精准,荧光编号在穹顶投下的条形码阴影恰好笼罩住被告席的铜制铭牌。
华俊的钢笔尖在笔录纸上戳出个墨点。
这个从沪城来的律师今天穿了件过分修身的条纹西装,领针上镶嵌的蓝宝石在射灯下泛着冷光。
他故意把卷宗翻得哗哗作响,沙都中院穹顶上那枚青铜獬豸雕像的左角,此刻正对着叶欢的后脑勺——三年前那个主张程序正义的律师,就是在这个角度被当庭坠落的装饰灯砸中右肩。
金鳞的蛇形尾戒在檀木桌面上刮出第四道浅痕。
他注意到叶欢的袖扣是某种军用合金材质,这和他拿到的资料严重不符。
被告席铭牌在地面投射的阴影突然扭曲成轮胎花纹的形状,让他想起三天前地下车库那辆黑色奥迪消失的行车记录——当时车载香氛残留的雪松气息,此刻正从叶欢的公文包里幽幽渗出。
“反对!”金鳞起身时法袍下摆扫翻了保温杯,枸杞水在被告席蔓延成诡异的放射状,“该证据取证过程违反...”
他突然失声。
物证箱开启时涌出的寒气在桌面凝成白霜,保险单签名栏的墨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
旁听席传来金属落地声,平头法官的钢笔滚到志刚脚边,笔帽上刻着的泰康大厦经纬度坐标,与三天前张晓萱在地下车库捡到的打火机浮雕完全重合。
张晓萱攥着录音笔的指节发白。
她终于看清旋转铭牌在地面划出的弧线,与行车记录仪缺失时段里,自己手表秒针异常跳动的轨迹完全吻合。
审判席后方电子钟突然发出报时声,六只红色LED数字同时变成保险单上的保单编号。
“请控制情绪。”孙审判长擦拭眼镜时,茶券残片从法袍内袋飘落,正巧盖住防弹玻璃弹孔修补处泛起的彩虹光晕。
他的法槌即将落下刹那,志刚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转向旁听席某处——平头男人正在笔记本上画出的三角形,与二十年前作弊学生试卷背面的涂鸦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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