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菡在见到沈云锦的时候是吃惊的，这位沈小姐出身高贵，和完全她不是一个层级的，而何况两人平时也没什么交情。
她来找自己做什么？随即她眼神就暗淡了下去，这样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现在来，难道不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吗？
就不久之前，白樱月等人就到她这儿来，说是来看她，但言辞之间的嘲弄和讥笑她看得出来。
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似乎是误会了。
“沈小姐的意思是叫我和你一起去南山庐看病？沈四小姐是真的想帮我？”她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嘴，自从掉了颗牙后，说话的语调都变了，她不愿被人看轻，整日里一句话都不说。今天忽然开口说话都觉得口齿有些不伶俐了。
可自己分明就和这位沈小姐不熟，她为什么要帮自己呢？
“那不然呢？有病治病天经地义，不然我来做什么？”沈云锦觉得好笑。
余承菡摇摇头，“让沈姑娘费心了，可我爹爹给我找了不少大夫来看，都没什么用。怕是没什么办法了。”
“你这么年轻，不过就是掉了颗牙，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
余承菡声音低低的，人也埋着头，叫人看不清脸色。“那既然沈小姐有心，我就和你一起去吧。”
路上承菡心情忐忑，“沈姑娘说的是南山庐的女郎中吧？”
“对，你也知道？”
她勉强一笑，“对，我听家里人提起过。”
“嗯，她和我相识，医术非常不错。你就放心吧。”
青衣小轿低调轻快，没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到了，青雀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余承菡一看，这位女先生好生年轻，看着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身量单薄纤细，完全就还是个没长大孩子。但神情温和从容，两只狭长入鬓的凤目晶莹澄澈，隐隐有光彩在里面。
“这就是南山庐的女郎中，青雀青姑娘。”
“我来向青姑娘求药。”余承菡脸色苍白，微微点头。
三人分别坐下。
青雀细细去看来人的脸色，只见这位余小姐毫无血色的肤色下面隐隐透出青灰色。
“姑娘张嘴给我看看。”
余承菡闻言，张开口。
左侧切牙掉了，仔细去看牙龈上也有浅浅的一条灰线。这就是铅中毒的典型症状。“您可有腹痛？”
余承菡点点头，“是，时轻时重，我请了郎中到家里来看，但断断续续，总也不见好。”
这个时代中毒的药物大都是有解痉作用的草药，铅中毒的根源不消除，腹痛自然不会好。“是不是还有脱发的情况？”
见她料事如神，余承菡知道这次自己是来对了。于是点头：“每天早上头发都是一撮一撮的掉，家里的丫头们都不敢给我梳头了。”她苦笑一声，“再这样继续下去，我怕是成一个废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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