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语气可太常见了。
司漠都能猜到，周楚玄接下来就要说周瀚这样对待周楚聿的苦衷了。
可是什么样的仇和怨，能让一个父亲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司漠想起来许多以前未曾留意过的事情。
周楚聿中学就转去了宁城，那时候他十三岁。
自那之后一直到高中毕业，周楚聿年年开学都是自己去的，年年期末也都是自己回。
司漠的父母也不是年年都送他开学，学校的老师同学都很熟悉，所以他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很自然的忽略了这些事。
现在想起来，周楚聿那时候完全就是被放养的状态了。
关于周楚聿十三岁之前的事，司漠不了解。
但他很清楚，周楚聿在十三岁之后，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
所以司漠不觉得周瀚会有什么苦衷，就算有，也只是为自己找的借口而已。
司漠不接话，周楚玄自顾自的说道：“都是一家人，很多事早就难以分清对错，只是叔叔还有些放不下而已。”
一句话说得云里雾里的，等着让司漠去问。
司漠确实很好奇周楚聿以前的事。
但他不问。
因为沈逾归说了，说话喜欢拐弯抹角的人，都是心里有鬼的。
心里有鬼的人，自己憋不住，迟早要搞鬼。
司漠起身，在桌上找到周楚玄的手机丢给他。
周楚玄没弄懂司漠的意思，一脸莫名的问：“这是……”
“我去上厕所，有事打电话或者直接按铃叫护士。”司漠原本是打算在这里待到季凌回来的，但周楚玄这人太烦了。
周楚玄像是被司漠的态度刺激到了，突然大声说：“不管周楚聿和你说了什么，我的腿被他弄残废都是事实，虽然他是我弟弟，但我不希望他一错再错的去蒙骗别人。”
司漠停下脚步。
周楚玄松了一口气。
语气也变得缓和：“司老板，我这样说没别的意思，只是……”
“你见过周楚聿跟人打架吗？”司漠突然打断他。
周楚玄没明白司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神色有些发怔。
“我见过。”司漠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烟，有些失望抿了下唇角，才继续说：“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经常看见周楚聿跟人打架。”
“周楚聿打架挺厉害的，看起来很有经验，但他从来不下死手，都会避开要害。”
说到这里，司漠缓缓转过头，直直看向周楚玄：
“所以，你到底犯了什么贱，才让周楚聿没忍住把你弄残废了？”
他就站在门口，清瘦笔直，一身的骄矜傲气，漂亮的眉眼间是懒怠的神色，看不出任何的厌弃轻视，但周楚玄就是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被蔑视了。
周楚玄攥紧双手，从下颌皮肤绷紧的程度可以看出来，他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问了句实话而已，就气成这样？
周楚聿之前进门就被扇了一巴掌又算什么？
司漠冷笑着抬脚走出去，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周楚聿。
他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一双眼睛定定看着司漠，眼眶隐隐有些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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