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枪是捕杀鲸鱼时常用的重型武器，通过加压原理射出钢制爪，最大抓力可达上百斤。即使是小型渔船，出海时也会配备市面上最新款式的鱼枪。此次偷渡是借了捕鲸公司做幌子，黑势力做事滴水不漏，想必在细节上也考虑详尽不会弄错。
我点头询问大阪人渔船上安装鱼枪的位置，连带着鱼枪的型号和抓力都问了个清楚。随后我领着张野前往船帆下的小门，据大阪人说小门后藏着鱼枪。
渔船在海窟漩涡中失去方向，船身随水流打横旋转，甲板上的人很难站稳，重心随船只不断变化，每一脚像是踩在棉花里，根本使不上劲。
我和张野连滚带爬抓住船舱前小门的把手，另一只手扯住船身周身悬挂的麻绳。船只颠簸，船底与水面呈现出一定倾角，挂着水珠的甲板尤为湿滑，仅靠我们手中的麻绳很难稳住身子。
小门上了锁，锁孔锈迹斑斑，似乎很久没有打开过，暴力的颠簸下，我很难腾出双手使用工兵铲捣毁金属锁。
我和张野面对面望着对方，默契地各自腾出一只手。张野伸出左手固定住摇摆锁身，我则掏出一段银丝，牙齿吊住丝线，往手上缠绕了几圈以便固定，尽力绷直手臂，颤巍巍间将丝线送入锁孔。
门上的锁是最简单的弹簧锁孔，挑开锁舌按回弹簧就能化解。搁在平时我双手操作，这样的锁一分钟能开十几个。可现在甲板颠簸，整个人重心不稳，开锁一事也变得困难重重。
甲板颤抖得厉害，嘈杂声萦绕在耳畔，我无法通过锁孔内细微声响准确找到弹簧卡口。只能全凭丝线传入手心的触感，去摸索锁孔内的结构。好在这类的锁我开过百十个，通过手掌按压丝线传来的回弹感，贴边小心试探，终于在第三次尝试推动弹簧，打开上锁的房门。
两人被喜悦冲昏头脑，没留意脚下重心不稳，双双摔入房间。小门后的空间不大，勉强能容纳三个成年人，我和张野一股脑儿挤进去，占据绝大部分空间，似乎空气都显得有些稀薄。
不大的空间内，一块破布掩住房间内的庞然之物，掀开厚重的灰尘，一台移动式重型鱼枪摆放在房间中央。
我掰开底部的防滑装置，用手胡乱擦拭着落灰的底座滚轮。二人齐齐发力，两脚撑着房屋墙壁，借力将鱼枪推了出去。
渔船已进入旋涡中心，巨型珊瑚近在咫尺，时间容不得耽误。我伏在甲板上利用麻绳将鱼枪固定，随后顺势掰下固定装置。用鱼枪底部的吸盘固定位置，用麻绳加以稳固。我踉跄着完成所有准备工作，松开固定发射器，启动鱼枪。
片刻后发射器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常年没有使用，年久失修零件卡壳。此时船体打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漩涡巨大的吸力，飞速将船只拉向珊瑚。耳边是呜呜的风声，速度已超过平均值，愈有冲刺之感。
我抓住发射器一角，身子腾空，以全身之力击打机器。我不会机器修理，只能学着平时老人的模样费力地拍打机器外壳。不承想这方法果真是神来一手，“嘭”尖锐的钢制鱼枪飞冲出去，没入海窟岩壁中。我旋即扑上机器左侧，抡起胳膊转动杠杆，收紧鱼枪上的绳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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