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成以前，韩峻奕提出这样的提议，林郁泊或许还要考虑一下。秦思何有极强的反察能力，要是派太多的人围着方时宁，总会有可能会被他发现不对劲。
但是……
“韩上将提议的对。”
“嗯。”对方没问林郁泊更多的事情，他本来就是顺便帮助林郁泊，卖他个人情罢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明天要去开个会。”
“好的。”
……
电话挂断了。
林郁泊站在病房门前，还能依稀听到里面年老太太和年沉幕的交流声。声音很响，估计是年老太太又因为方时宁的事激动了。
他没有进去调节，只是转向他侧边那空荡的走廊，无人之地漫长而遥远，有那么一秒，仿佛这个时空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
方时宁提出的想去见李芜最后一面的请求意外被允准了。
他从聚会回来后就被带回了别墅，间接囚禁了起来，在这期间他无法自主联系上林郁泊，这几天活在即将要被丢回贫民窟的水深火热之中。而负责照例看守他的保镖，还是不会对他透露任何外界的只字片语。
“拜托你们，我只有这一个请求，拜托你们帮我传达给林先生吧。”
大概是看方时宁实在过于可怜，曾经最高级Omega中的佼佼者跌落神坛至此，就算岁月也不会将他原来的光辉抹去。保镖最终答应了他的请求。
第二天，保镖对小口喝水的方时宁道：“林先生同意了，您可以去。然后……”戴着墨镜的人细听有一丝不忍：“下午就回那个地方。”
也就是说，上午去瞧李芜，下午就回到那脏乱的贫民窟去。
方时宁早就料到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林郁泊说到做到的作风一直都不曾改变。现在李芜已经接受了治疗，而他也要兑现诺言。
乖乖听话。
他将被子搁下，仰起头对保镖宽慰的笑笑：“好。我知道了。”
说不害怕倒也不真实，谁又能坦然面对那蹉跎自己的地方呢。
方时宁刚被找出来时，整个人都处在恍惚之中，脸被毁还成了哑巴，信息素等级急降，又神智不清，林郁泊当时就是面对这样的他，半晌冷冷道：“废人一个。”
可想而知他在贫民窟内都发生了什么残酷的事。
五年前他被林郁泊送进去，五年后他又要被送进去，还是林郁泊下的决定。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问，年沉幕的情况，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不知道。”保镖说。
方时宁没有再强求，他垂下脸淡淡道：“好。”
林郁泊只告诉他年沉幕情况不好，但没说怎么不好，这么一想来，他都要被送入贫民窟了，看来是很不妙的。
方时宁开始后悔为什么一定要把希望寄托于年沉幕的身上，如果不是他还存有念想，年沉幕也不会……
他好想以死谢罪。
可是他不能，因为不被允许。
所以，没有人知道，从来不信鬼神之说的方时宁在昨晚，在自己的房间内，跪在林郁泽墓地的方向，虔诚的许愿：“郁泽，哥哥，带我走。”
他还是很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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