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了生人，刚才还兴奋地在屋外挥胳膊的耀子这会儿躲在老张叔身后，怯生生地露出两只眼睛，看着瞿清遥。
上来的时候孔队长已经跟瞿清遥介绍过情况，这会儿指着瞿清遥跟老张叔爷孙俩介绍道：
“老张叔，这是瞿清遥，是市农林局来的同志，来咱们公社做调研的，最近在咱们大队找粮种。”
“张爷爷，我听说您家种着一些不一样的粮食，特地过来的，打扰您了。”瞿清遥微弯着腰，走近几步，打了个招呼，“您叫我小瞿就行。”
“不麻烦不麻烦，你是给国家做事的，国家有什么需要，只管跟老头子我说。”
张爷爷把两人迎进屋里，拍了拍怕羞躲在背后的孙子，“小耀，去给客人倒水。”
耀子看了看瞿清遥，松开揪着爷爷衣角的手，到里面去了。
瞿清遥打量了一下张家的木屋，建的时间应该不短了，大门摇摇晃晃的，屋里侧的地上放着几个瓶瓶罐罐，看起来是下雨的时候屋里漏水，用来接水的。
“队长叔，姐姐，你们喝水。”
过了一会儿，小耀端了两杯水过来，把杯子放在瞿清遥和孔队长面前，就又躲到了老张叔身后。
“小瞿同志，刚才孔队长说，你是来找粮食种的？”老张叔眯着眼睛，看向瞿清遥的方向，问道。
“对，听老乡说您家可能还栽着以前的玉米，跟现在的那种玉米不一样，说是果粒比较饱满，所以想来问问，这种玉米您还在种吗？要是有种子的话，我想看一看。”
闻言，老张叔从椅子上站起来，“你们等一下，我去拿过来看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那种。”
老张叔朝放着粮种的屋子去了，脚步顺畅，一点都不像是个眼盲的人。
孔队长道：“老张叔在这个屋里生活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能走了，他也不是完全的瞎，眼睛能看到一点光。”
以前老张叔眼睛虽然不好，但隔得近看人还是没问题的，自从儿子儿媳相继去世，老张叔的眼睛就越来越不好了。
瞿清遥点头表示了解，过了一会儿，老张叔拎着一个布袋子回来了。
瞿清遥赶紧起身去迎，老张叔把袋子往前一递，“你看看，是不是这种？”
布袋里是老张叔用来留种的玉米，已经晒干了，但仍然能看出，不同于市面上常见的玉米，这个品种的玉米颜色偏浅，果粒小而饱满。
“张爷爷，您能不能跟我比划一下，您种的这种玉米能长多高，单颗长多少棒穗，单个玉米果粒的密度怎么样？容不容易长虫或者得病，得病的话，一般是什么状态？”
说着，瞿清遥把装着玉米粒的布袋子放在一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记事本和笔，压在腿上准备记录。
对于她的问题，老张叔一一都答了，可能是他说的有不准确的地方，一直藏在他身后的小耀伸出小脑袋，认真纠正。
孔队长头都大了，爷爷和孙子说的都不一样，听谁的？
老张叔笑着拍了拍孙子的脑袋，“小瞿同志，你按照小耀说的记吧，我眼睛不好，很多事都是我孙子帮忙的，别看他小，记性却很好，不会捣乱胡说的。”
小耀也看着瞿清遥，就见她唇角一扬，“麻烦你了小耀，能过来再仔细跟我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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