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才大二,有些课逃不了,必须签到达标才行,他在公司和学校两边来回转,又拼命挤出时间去看桑晚。
虽然每次见面时间短,但能明显看出她态度上的软化,也会亲切的叫他哥哥。
从刚开始手机接收不到信息的烦闷中走出来,又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她爱上了画画。
时蕴就收集各种颜色和类型的画笔送给她。
他来时带给她一盘蜡笔。
桑晚安静的跪坐在白羊毛毯上,鹅黄色的裙摆层层堆叠,栗发垂在腰迹,逶迤在毯子上,青紫色的脉络血管印在近乎透明的脚上。
病态极致的孱弱,就会吸引恶意摧折。
时蕴站在门口处,捕捉那一抹纤细身形,他来习惯了,对她的掌控欲到了一定地步。
房间里东西摆放的位置,大到吃什么饭,小到她今天要带什么发卡,都要经过他的允许。
目及之处全是合心意的,他才缓缓挪动脚步,从容不迫的闲适。
女孩听到身后的动静,转身往后看,水色琉璃眼也略圆,“哥哥。”
她脸上还有水彩笔涂过的印子,裙上也沾了点红黄蓝绿,是印第安人某种独特的仪式,她是唯一的祭品。
女孩对他的脚步声已经很习惯了,那种一步一碾,轻重慢缓,如同胸膛起伏的平稳心跳。
她更习惯了有他在。
时蕴单膝跪在地上,从后面圈住人,几乎进攻性的姿态,是野兽捕猎时欣赏猎物的行为。
他有些洁癖,率先从一旁抽出湿巾,手指握住她的手捻开,轻轻擦拭手心。
后方是一面怪兽猫镜子,银亮金属反射后,形成独特性的光影,把两人记录在册。
男人精瘦的腰肢,如山峦群峰,半挽起的袖口折在中间,横亘出青筋的美感,劲瘦有力小臂,圈在女孩盈盈一握的腰上。
是近乎强势占有。
“安安画的什么呢?”
时蕴抱着替她擦手,呼吸扑洒在她敏感的耳根,上面缀着细软的绒毛,激起层层荡漾的嫩红。
镜片下是毫不掩饰的目光,他像个春心萌动的小伙子,必须要欺负女孩到极致才好。
似乎是欣赏够了菟丝花畏缩的姿态,他才大发慈悲的将目光转移到画板上,两男两女手牵手,长头发的是她,略高挽发的是吴妈。
时蕴将下巴抵在女孩消瘦的肩头,吸吮着令人荡漾的香味接着分析两个短发男生,一个是他,另一个是…
“这个是爸爸?”
由于两人离得太近了,呼吸也交织成温热的湿意,少年嗓音泛起磁性的底蕴,情绪的浮动让声音不再清透。
他给画上轮廓朦胧的线条排上号,自信又笃定。
“是魏哥哥。”
女孩如同幼兽,折在他的身前,那样孱弱的雪白皮毛,可怜可爱,嗓音也诱上了一层蜜糖。
哪怕她声音再甜,也让时蕴顷刻间冷了脸。
他倒是忘了,这个妹妹不曾亲近父亲,也更不会记起画出父亲这个角色。
时蕴呼吸一瞬的重,又平静下来,原本镜片下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睛,此时冷淡的,危险的眯起来,重新审视这幅画。
妹妹只是画出简单的头部圆球,火柴棍一样的四肢,又用线条长短代表头发。
自闭症对于色彩感知力不强烈,她在四人脚下画出蓝色的草地,画出绿色的太阳与黄色的房子,一塌糊涂的色彩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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