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罗不知道苏梅生兄妹具体要怎么做,但破晓时分,她却突然发现栖鹤岛中部一处大宅里升起了一道灰黑浓烟。
那浓烟刚刚腾起,寂静的街巷中转眼就冒出了几十上百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有本就在街上巡逻的,但更多却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在初露的晨曦中寂静无声地朝着起火的宅院涌去,诡异得像是一群排着队钻回阴曹地府的死魂。
仅仅片刻光景,街上的骚动就平息了下去,宅院中泼水声阵阵,黑烟逐渐减弱。
但就在这街上暗哨被引走的短暂时间里,花罗已经趁乱摸到了苏梅生指点给她的隐蔽角落,往装满了木柴的板车后面一缩,支棱起了耳朵。
此地距离失火起烟的宅院很近,这车柴火本来应当是要运进宅子里面的,但因为意外起火,所以才被远远丢在了这里。
花罗听见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传来的牢骚和咒骂声,像是喝多了、酒劲未散的男人大着舌头赔罪的声音,还有冰冷的斥责声,一切都乱糟糟地混在了水桶碰撞与靴子践踏泥泞湿地的响动里面,她便猜想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有人想起这车不起眼的木柴。
果然,不远处的小门始终紧闭着,反而是相隔一条巷子的另一边,墙角青石砖突然活动了下,紧贴着墙根的地方伸出一只瘦小的手来,还冲着花罗的方向招了招。
花罗:“……”
她溜达过去,从石砖缝隙瞧见苏桂娘的半张脸,小姑娘脸上沾着灰土,冲花罗一笑,飞快地塞过来了一套黑乎乎的衣裳和一只愁眉苦脸的老年男性面具。
衣裳上还带着被人穿着形成的褶皱,花罗摸了摸,挑眉问:“原本穿这衣裳的人呢?”
苏桂娘稚嫩清瘦的小脸上倏地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在池塘里喂王八呢!”
花罗:“……”
行吧。
男性面具意味着主人是探子,不擅长武斗,不过再怎么不擅长,也应当要强过手无缚鸡之力的乐师和十来岁的小丫头。花罗忍不住有点同情那个被弄死剥了衣裳的暗哨了,慈悲为怀地想,可怜他如此蠢钝,活在这世上定然辛苦,还不如早点死了,下辈子投个好胎。
腹诽并不影响花罗换衣裳的速度,她三两下把新装束打理妥帖,将自己那套布裙从石砖洞递给苏桂娘,而后站起身来,瞅准机会混进了从起火宅院返回各自岗位的黑衣人之间。
抛尸的池塘所在的宅邸自然也就是那个倒霉死鬼放哨的地方,花罗大摇大摆地跟着十来个“同僚”重新进入园中,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岗哨——一棵高大的樟树。
虽然时值春季,叶片尚未完全长成,但此树枝繁叶茂,层层叠叠地遮挡下来,自下方仍旧完全无法发现其中有人藏身。
花罗心满意足地爬了上去,觉得这地方简直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
紧挨着樟树有一座小楼,可供藏身的粗枝距离二楼窗口不远,虽然无法听见室内之人的说话声,但其行动举止却可尽收眼底。
花罗在树上趴了没到两刻,便有几个黑衣人来到树下,有节奏地敲了敲。花罗无声一笑,再次按着苏家兄妹教的法子摇动树枝,对上了暗号。
底下的人这才放心地去了其他地方继续查验。
几乎就在那些人离开的下一刻,小楼二楼的窗子就被从内推开。
抱歉,章节内容加载错误,未能成功加载章节内容或刷新页面。
Sorry, there was an error loading the chapter content. We were unable to successfully load the chapter or refresh the page.
抱歉,章節內容載入錯誤,未能成功載入章節內容或重新整理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