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然，你……”
他这是要接受自己吗？
他不确定。
但这也足以让江执御欣喜万分。
风儿轻轻扫过纤细的手，她微微抬起手，感受着风的温度。
江执御眼波流转，他安静地望着她，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她的红衣随风起舞，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这一次死里逃生，她仿佛经历了一次重生，她意识到以前的生活太忙碌了，每天自顾不暇，似乎她就是为了完成任务而生的。忙碌得这么多年，却唯独忘了自己。
如果有机会，她要去一个没人的地方，真正地为自己活一次。
“星然，你想通了？”江执御忍不住问。
苏星然慢慢睁开眼睛，回答他：“想通了有怎么样没想通有怎么样。你不会想让我和你一起做妖怪吧？”苏星然逗他。
“我现在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子，甚至比一般的女孩子都孱弱得多。就算我有那心，恐怕也没有那力了。”
“你就不恨我？”
苏星然一顿，稍微思索过后，摇摇头。
“恨”这个字眼在苏星然的心中早就没有分量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一次是她觉得接近死亡最近的一次，以前的她觉得可以为了使命而放弃生命。可现实却狠狠地打了她的脸，事实证明，他们——不值得。
如果那一次他没有救她，当彤凌、李奶奶、小楠得到她身死消息后的刹那间，那是多大痛。
她不敢想。
一切都过去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是想活着，为她们活着，可能为自己活着。
苏星然不恨他了，苏星然不恨他了。这一次，他终于等到了这句话，这句话他等了八百年。
他说过，他做这么多是有用的，有用的。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初在商凌宫他亲自抽了商洛的元神，商洛对他失望透顶，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江执御，我恨你！如果时光流转，我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他在师父面前亲手打散她的元神，亲眼看着她葬身火海。
想着想着，江执御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立刻背过身去，克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商洛，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那样对你。这么多年我找个两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她们和你真的好像好像。
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你……
江执御想着，“是你，肯定是你。我确定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类世界的你。”
“云舟，你……”苏星然意识到江执御有点不对，他羽翼伸张得厉害，呼吸也愈加急促。
江执御转身，用修长的手紧紧握住了苏星然的手腕，他死死地盯住她眼睛。苏星然下意识一愣，随即使劲儿挣脱，“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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