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璐不敢说话。
她不敢说，这一斤肉，是准备给欢欢包饺子的。
“嗯，我马上去做。欢欢，过来帮妈妈烧火。”吴欢欢打小就懂事，她看不惯奶奶这么凶妈妈。
也体贴，从小就帮着陆嘉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啪嗒——’
吴欢欢折柴，模样有些稚嫩，粗壮的柴火只能靠陆嘉璐用柴刀砍。
“欢欢，弄点小柴就好了，大的弄不动妈妈来。”
吴欢欢扬起小脸，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她整张脸都蜡黄无比。
偷偷开荤，也会被夏丽抓到。
“好，妈妈。”吴欢欢往锅里升柴，不一会锅就烧辣了，陆嘉璐切着几片新鲜的猪肉，用笨重的铁铲舀了一勺猪油下锅，耳边又传来夏丽的声音，“我说了，油少弄点，现在猪肉那么贵，要是没得吃的，你就多干点活。”
吵吵嚷嚷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陆嘉璐总觉得这些声音格外刺耳。
只不过长时间的打压，陆嘉璐只当是‘耳旁风’。
“欢欢，快来。”陆嘉璐冲着吴欢欢招手，吴欢欢立马会意，蹑手蹑脚地跑到了陆嘉璐跟前。
厨房离堂屋（客厅）很近，夏丽就那么双手叉腰打盹，身子也笨拙，偏偏这嘴巴是十里八屯最凶的。
以前吴书立带着媒人来提亲的时候陆嘉璐没看准这个婆婆。
没想到生完吴欢欢之后，这人嘴脸才露出来。
“干什么呢你们？”夏丽插着腰，满脸凶恶，吴欢欢被吓得一抖，嘴里的肉也跟着掉落。
一看沾了灰，夏丽的骂声就更大了。“好啊，你们娘俩，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学会偷吃了？你看我不打死你们。”
吴欢欢急的大哭，“妈妈，妈妈。”抱着陆嘉璐的腿不松，夏丽操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就砸下来，陆嘉璐立马将吴欢欢搂在怀里。
“欢欢，不怕。妈妈在……嗯。”陆嘉璐咬着牙，吴欢欢哭着听着一声声清脆的声音。
是肉体和棍棒交替的声音。
‘啪——’夏丽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那跟棍子自然也断了。
嘴里的叫骂声不绝如履，“你们两个赔钱货，不会生儿子的老母鸡，我儿子瞎了眼了看上你这头大水牛。只会吃吃吃，哭哭哭……”
“妈妈，妈妈。”吴欢欢抱着陆嘉璐，陆嘉璐眼泪倔犟着没有掉下来，“妈，您说够了吗？”
“怎么的，还要跟我一个老婆子计较？我说你两句怎么了？”夏丽立马骂出更加尖酸的话出来，“你在服装厂的工作谁给你安排的？啊？要不是我们吴家，就你妈那死样子，能养活你们两个啊？你弟弟好啊，当兵的，他能不能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
“妈，别说了。”陆嘉璐忍住痛，将吴欢欢抱进屋，“欢欢，睡觉。”
“妈妈，我饿。”吴欢欢眼神有些心虚，陆嘉璐立马伸手摸着吴欢欢的肚子。
瘪瘪的，外面夏丽还在囔囔。
“欢欢，今天没吃饭吗？”吴欢欢摇头，“奶奶去别的人家吃饭去了，我今天，妈妈跟外婆走后，就一直没有吃饭。”吴欢欢眼角落着一行一行的泪水，看到吴欢欢这么‘懂事’，是陆嘉璐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
外面的声音戛然而止，陆嘉璐立马将吴欢欢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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