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明压根不敢看秦香兰的眼睛，那双浑浊模糊发黄的双眼，闪烁着一些别样的光亮。
“淮明，学校要钱，你就跟妈说……”
“妈。”秦淮明越发苦涩，喉咙里似扎针一样的疼痛。
“妈，我……”
他就为了买那只钢笔，秦香兰不知道要织多久的毛衣才能……
“没事，妈明白。淮明，你这火急火燎找妈，妈不可能不给你的。你这孩子就是从小都没什么要求，妈也……唉。”秦香兰扭头坐到凳子上继续赶织毛衣，“淮明啊，妈没有别的要求，妈就希望早点看到你娶媳妇生孩子。”
“妈……”
秦淮明脑子一片混沌，娶媳妇……
谈何容易！
秦淮明一路小跑到商店，林若雪正蜷在摇椅上晃着白嫩嫩的小腿，脚上穿着干净的小白鞋和白袜子。
是寻常姑娘家压根穿不上的料子。
“秦老师，你来了?”小姑娘的眼神里放着光，双腿蹦跶到地上，小跑到老板身边大声娇呵，“老板，给我拿钢笔和笔记本，你说的，要给我送一瓶墨水。”
“好说好说。”老板满脸堆笑，满怀笑意盯着秦淮明，“只要有钱，什么都好说。”
秦淮明面容局促焦虑，“老板，真的不能再降一点吗?”
老板唉声叹气，“这都是最低价了，哎呀，我都送了一瓶墨水了，你也是当老师的，赚的肯定比我们这小店赚的多?对不对?”
“嗯，对。我爸爸一个月20块呢，秦老师，你呢?”
秦淮明真的很想堵住林若雪的嘴巴，不过，他不能。
以前最讨厌的权势，现在，正是他需要的。
“嗯，不多。”秦淮明勉强着笑容，从口袋里揣出几张纸币，“老板，你数数吧。”
秦淮明犹犹豫豫将纸币放在玻璃柜台前，那皱皱巴巴的纸币，可要花秦香兰一年的时间。
终于，秦淮明还是松开手。
“老板，你数数吧。”
老板生怕秦淮明后悔一样，大手猛地将柜台前的纸币抓进钱箱里，“你是老师，肯定不能骗人，这钢笔和笔记本，我绝对给你弄最好的包装。”
“嗯，要最好的包装。”
秦淮明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般，林若雪两眼直勾勾盯着面前的袋子，里面正装着钢笔和笔记本。
“老板，不包。”林若雪将笔记本抽出来递到秦淮明手里，“秦老师，你能不能给我写签名。”
秦淮明正有些忧愁，见林若雪说话，立马变得柔和起来。“你要什么签名?”
“就写。”林若雪歪着脑袋一脸愁苦，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就写，赠林若雪。怎么样?秦老师?我相信爸爸看见也会开心的。”
“好，好啊。”
秦淮明没说话，默默地写下了这几个字。
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等到了住处，晚上却下起了毛毛雨。
秦淮明一路上都在看手表，那还是一条破旧的手表，上面的表盖都是刻痕。
“秦老师，你有事情吗?”林若雪歪头盯着秦淮明，看到秦淮明苦恼的样子，她心里越发得意。
今天，不正是沈娇娇约了秦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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