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姿撇嘴，“院长大人装起无辜来，也是一把好手。”
陈长闵微笑，“承让承让。”
承让个屁！
虽然她脸上还稳得住，心底的白眼却已经翻上天了。
“大人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这事儿也是有商量的余地，否则您怎么可能说出来，给我一个反应的时间呢？”
“然后呢？”陈长闵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笑容不变，招呼了人将棋盘和棋子收了起来。
“皇上那么信任大人，并委派大人当这个钦差运送物资，难道大人就不想知道瘟疫的源头吗？”余清姿道。
陈长闵挑眉，端起倒好的茶水，抿了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据我所知，宁县患有瘟疫的病人，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宁县人，而很大一部分是从外地混入宁县的乞丐。他们从陵县出发，绕过了清徽县，在宁县的街头巷尾风餐露宿，即便身体出现问题，也没人会去注意。”
“从陵县，绕过了清徽县？”陈长闵停下动作，“为何？可有查过原因？”
余清姿颔首，“我已经让人去清徽县了，调查之后告诉我，清徽县早在一个月前，就不允许乞丐进城了。陵县将他们赶出来，清徽县又不能进去，最后只能落脚在宁县。所以周边城镇里，只有清徽县的情况最轻。”
“有点意思。”陈长闵眯了眯眼。
想了想，他瞥了眼余清姿，“所以，这就是你这几天免费发药，之后串通县令，虚高上报情况，想私吞物资的原因？”
余清姿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大人说这话可得凭天地良心，无凭无据的别冤枉了好人。”
“是吗？”陈长闵放下茶杯，低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否则你倒是说说，分明已经发现了端倪，但却知情不报，甚至谎报情况，是为什么？”
“如大人这般聪明的人，我都提示的这么明显了，难道还想不通？”余清姿满脸无辜，眼神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嘲笑。
陈长闵顿了顿，轻笑着，抚平了褶皱，“你这丫头，古灵精怪。”
余清姿拱手，“承让。”
陈长闵被逗笑了，一面摇头，一面道：“不过这并不能成为交易的筹码，只要我派人调查，也能查出来。”
“我也没想过要将此作为筹码，只是跟大人介绍一下背景情况。”余清姿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抿了口，砸吧嘴，“我可以拿药出来救助其他地方，但毕竟药材有限，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药的数量也就勉强能救助一个县城，但我还能供出药方，并协助大人调查出瘟疫的源头。”
“你在跟我开玩笑？”陈长闵面露戏谑。
余清姿抬手打断他，“我知道您是被人传成神话的太医院院长，医术方面我不怀疑。但这次瘟疫爆发的速度快，物资运送的急，想来在路上，您也没时间研究。院长大人医者仁心，也不希望晚了两天研究出药方，然后在这中途，眼睁睁看着更多人死去吧？”
陈长闵脸上的表情变了。
他闭着眼，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敲着。
不可否认，余清姿全都说到了点子上。
余清姿没有催他，就欣赏着手中的茶杯，一面感叹一面喝茶。
不知过了多久，陈长闵开了口：“合作可以，但得按照我的规章办事。”
“行，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余清姿扬唇一笑，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摊开，上面写满了合作内容，顺带还有印泥，“这是我罗列出来的契约，大人确定之后就签字盖手印吧。”
这准备充分的模样，还给陈长闵看愣了，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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