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洲，两山堡。
两山堡主将孙斋坐在城头，眺望南方，幽幽说道：“大禹有能人，此战打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
随着任长风在幽州的突进受阻，以及辽州虎威军被顾恺之挡住，这一轮北莽的进攻算是到了尾声。
一旁的偏将轻声说道：“将军与朱楼军镇激战这段时间，未曾落于下风，将军没败！”
孙斋仰面而笑，说道：“个人成败左右不了全局，再说，朱楼军镇防守严密，没有一年半载，动摇不了朱楼军镇的局势的。”
偏将为孙斋倒了一杯茶，轻声问道：“将军，末将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
孙斋看了偏将一眼，忽然说道：“邵刚，你跟随我来两山堡，多久了？”
副将邵刚想了想，说道：“从龙蟒二十年到今年，整好五个年头了。”
孙斋点了点头，说道：“你想问，为何半个月前的那次战机，我没有抓住，对么？”
邵刚惊诧地看着孙斋，没想到孙斋竟然猜到了他的心思。
孙斋笑着说道：“你的嗅觉不错，那个机会很不错，若能成功，我军当能动摇朱楼军镇，吸引更多的大禹军队来。”
顿了顿，孙斋反问邵刚，“你想过没有，一旦那次冒险我们失败了，结果会怎样？”
邵刚沉默了片刻，喃喃说道：“轻则革职，重则流放……”
孙斋含笑点了点头，道：“你我都是出身寒门的寒门弟子，应当明白，在我北莽国内，世家子弟犯错与你我这样的寒门子弟犯错，惩罚的强度完全不同。”
孙斋端起茶杯，说道：“世家子弟犯错，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我这样的？难！”
邵刚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道：“所以将军您才用兵越发谨慎，不敢犯错。”
孙斋饮下一口酒，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孙斋的神经，他说道。
“我若犯错那些盯着两山堡兵权的世家，会疯了一样弹劾我，到时候如你我这样的寒门，就更没有立足之地了。”
孙斋的神情分外落寞，道。
“要是北凉还在就好了。”
邵刚惊讶地抬起头，不明白孙斋为何要提起北凉，那可是曾经北莽的心腹大患。
孙斋把玩着酒杯，道。
“恐怕现在没有几个人记得，北莽当年唯才是举，不管你是世家子弟还是寒门子弟，统统能力说话，能者上无能者下，可惜北凉王府二十年前被裁撤，我就算想有个施展才华的地，也没有那种地方。”
邵刚握着酒壶，道。
“可是将军，北凉可是大禹的，听说当年禹莽之战，北凉铁骑将我北莽的龙蛇军打得差点全灭……”
孙斋笑了，悠悠说道。
“北凉王当年最大的错误，就是听信了那些文官的花言巧语，主动去了太安城，结果后半辈子都被扣在那儿，他若野心大一些，天下大可以争一争，我孙斋，愿意做那位征战的马前卒！”
不过，这一切都是孙斋酒后的美好幻想罢了，北凉没了，永远不会再出现。
……
橘子洲，横水城。
嗖！利箭划破空气，精准地射在箭靶的中心，一旁的偏将发出一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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