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沐风的哥哥李承宇也曾经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不仅能清楚的说出我之前住春园街十五号，连胡同里那棵早已化为灰烬的柿子树，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出去，出去！”
“谁让你进我房间的，你给我出去！”
沐风抄起桌上的水晶摆件“哐哐哐”一顿朝门的方向砸过去，玻璃碎了一地。
她妈妈破口大骂道：“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吃我的住我的，朝谁大呼小叫呢？！”
沐风“腾”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你有娘教？你娘教你给男人做外室？做小三？做妾？”
我拉了拉沐风的胳膊，轻声劝道：“少说两句吧，怎么说也是你妈啊？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
怎料她越说越来劲，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是我妈怎么了？！是我让她把我生下来的吗？她靠我去争宠，去献媚，去讨好那个男人。”
她笑得越发猖狂，猖狂里带着几分讽刺和桀骜不驯。
“李秋月啊李秋月，可惜我是个女孩，我出生后那个男人连看都没有看过我一眼。你的如意算盘就这么落空了。”
“听说他是死了老婆的，他老婆死了这么多年，他都没把你扶正，李秋月，你连做妾都做得这么失败！”
她妈妈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到沐风脸上，“滚！”
沐风挨了打，本以为她会消停点，怎知越说越来劲。
“李秋月，我明天就走！不对，我现在就走。”
“你以为我愿意回来？！你以为我愿意待在你这个淫窝子？楼上的何姐，楼下的丘姨，对门的陈姑娘……都是他的情妇吧。”
她一边笑一边摆弄李秋月脖子上的项链，“你这条项链，在这栋楼上，至少有五个女人戴过同款。”
“李秋月，我告诉你，他现在喜欢对门的陈姑娘多一点，你老了，不得宠了。陈姑娘的项链中间有一颗红色的钻，你的什么也没有。”
说完，她一把使劲扯下那条项链，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在学校那三年里，她对自己的家庭闭口不谈，是因为这个。
她没有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一个小女孩没有爸爸陪伴已经是很惨的事。
更惨的是，她知道那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有很多很多个情妇。
甚至为了方便管理，全部都安排在同一栋楼。
我们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她哥哥李承宇，他怀里揣着李沐风爱吃的烤地瓜和糖炒栗子，还热气腾腾。
“她说你哭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哭，让我来劝劝你。”
“她还是关心你的……”
李沐风刚吃上几口，听到这句话后，全部塞回李承宇手中，“不吃了！拿回去，你这么替她说好话，你的意思就是我无理取闹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可爱的姑娘，怎么会无理取闹？”
李承宇赶紧陪笑道：“肚子饿不饿？哥哥发工资了，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李沐风转怒为喜，撒娇道：“这还差不多，我知道一家卖麻辣烫的店，特别特别好吃……”
一碗麻辣烫能有多好吃，还能做出花来不成？
她明显是知道哥哥只是个普通的消防员，工资不会太高，扣除日常开销后所剩无几，心疼哥哥罢了。
“清清，跟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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