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他躲在屏风后,听着燕敏苦苦哀求薛皇后。
“娘娘,天教与平南王来势汹汹,本自狼子野心,杀戮成狂,倘若不得太子殿下踪迹,那三百孩童或还有救,兴许能撑到援军来救的时候!倘若依您所言,不管谁去,那三百孩童只怕都凶多吉少!是真,他们一杀以绝后患;是假,未必不恼羞成怒。怎可李代桃僵?”
“就凭尊卑有别,贵贱不等。我儿是君,他是臣,臣为君死,天经地义。”但当时的薛皇后并没有被打动,她只是冷冰冰地丢下这句话。
当年的燕敏还是个桃李年华的女子,她出身高贵,又嫁给了当朝皇后的亲弟弟为妻,还孕育了一个顶顶聪慧的孩子,怎么不算幸福美满呢。
这个孩子刚出生就被封为世子,四岁学琴,七岁能诗,还做了太子伴读。诗书礼仪,君子骑射,他哪一样学得不好?
只是上天从来不愿意将最美满赐予谁,它让燕敏失去了她心爱的孩子,还是以那样惨烈的方式,每每想起都要剜心的程度。
她的定非才七岁,就被自己的亲姑姑推出来替太子去死,他的生身父亲竟也置他安危于不顾,下令射杀。
甚至事后,所有人在盖棺定论,说他是为太子而死,是忠义之臣。可是,竟半点不曾想过去找找他。
义童冢的雪好冷啊,冻得她双手青紫,皮肉都要烂了。可是她找不到她的定非,那些腐烂的尸体里,她找不到她的定非。
燕敏那时简直心都要碎了,她只觉得天昏地暗,什么也看不清了。
没有得到回应,燕敏起身掀开一面薄纱,只见一个身姿挺拔,面容俊逸的青年一直望着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一阵心酸涌上她的心头,冥冥有感,她颤抖着双唇,唤了一个尘封十六年的名字,“定非。”
谢危直直地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不孝子定非,见过母亲。”说着,他的眼泪砸在地上。
燕敏飞奔到谢危跟前,将他扶起来,颤抖着手抚摸他的脸庞,一双杏眼早已哭红,“我的定非。”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好像要把这失而复得的欢喜,十几年的思念全部哭出来。
两人狠狠哭过一场,整理过仪容,平复好心情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这些年,过的可好?”燕敏一直看着谢危,思念、欢喜等情绪揉杂在一起,让她连眨眼也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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