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至道：“人人平等？开什么玩笑？”
“世间亿万人只分两种，一种是吃人者。”
“这类人极少，那位世世代代手握最高权力的皇帝家族、那些朝堂公卿、那些世家大族，皆在此类之列。”
“剩下的，就是被吃者，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吃人！”
程普眉头紧皱，怒道：“你这是什么歪理？”
风至冷笑一声，“你觉得我说的不对？那我且问你，一朝皇帝，满朝公卿。”
“他们不用耕种，却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这是为何？”
程普道：“皇帝为天下之主，身负天下安定的责任，朝堂公卿与皇帝共同安定天下。”
“百姓辛苦耕种，交税给朝廷，朝廷再用这些税当做朝廷公卿的俸禄，以此让官员有时间安定百姓，这是国家运行法则！”
“否则，官员都去耕种，没有人治理天下，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风至道：“话说的是不错，可这天下，你也看见了，百姓安定了吗？”
“皇帝卖官鬻爵，天下奸佞横行，这些人花钱买官，只为能从百姓手中刮到更多油水。”
“而你口中那些与皇帝共同安定天下的公卿，可曾管过百姓死活？”
“他们，就是这么安定天下的？”
“这是安定天下吗？这不是！这就是在吃人！！”
听见最后两个字，程普的眼睛瞪的老大。
风至接着怒道：“那些狗屁朝堂公卿，只需在朝堂上玩弄权术，便可让他们后代世世代代待在朝廷里。”
“天下百姓，辛苦劳作，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遇到奸官污吏，不仅吃不饱饭，甚至有可能丢了性命！”
“皇帝和朝廷公卿知道百姓的难处吗？当然知道，可他们还是继续这么干！”
“他们祖上欺压百姓上百年了，他们祖上几代人都是这么喝着民血过来的。”
“他们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百姓只会默默承受，也只能默默承受。”
“为什么？因为他们掌握权柄！”
程普沉默。
风至的语气放缓下来，“掌握权柄者，本应该安定万民，替万民解忧。”
“可现在，似乎本末倒置了，万民的一切苦难，都来自这些掌握权柄者！”
“你说，这是谁造成的？”
程普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他看着风至，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来。
不过能从程普的口型中，看出那是个‘皇’字！
风至咧嘴一笑，“皇帝已经习惯了掌握权柄的滋味，已习惯了无论他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反抗。”
“所以当我反抗皇帝时，皇帝一点防备没有。”
“高祖起兵平定天下前，也不过沛县一布衣。”
“既然他能做的这天下之主，为何我做不得？”
“我做的一切，只为我自己，至于德谋所说的建立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或许真有人能做到，但绝不是我。”
“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权力，为了掌控他人命运又不被他人掌控的权力。”
“而这种权力，只有一人有，那就是皇帝，所以我杀了他！”
沉默。
长久的沉默。
见程普不说话，风至道：“德谋，不是要盘问我吗？快点问，我还有急事。”
程普失魂落魄道：“我已经问完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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