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嗓音有些发沉，“没关系，以后我教你。”
“真的？”傅瑶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抑制不住的惊喜之色，“你真的教我识字？”
“你想学吗？”
“当然想了！”傅瑶高兴坏了，“做梦都想！青山大哥你不知道，我每年都要被侯府的人骗好几次！”
“他们拿着我看不懂的信，说是我娘给我写的，让我给他们做好多事，做不满意就会把信撕掉！”
“每次我以为都是真的，结果因为不识字被骗！最后他们看我像个傻子似的，戏弄完我，再笑话我！”
陆北征只觉得头顶一股火焰在引燃，他只想把这股火丢到永平侯府去，把侯府烧个干干净净！
“每年都被骗，还很多次？你可不是傻吗？但凡有一个心眼子，也不会总在一个地方上当！”陆北征又气又心疼。
“可是，”傅瑶从他怀里跳下来，扬起巴掌大的小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认真地问道，“万一有一次是真的呢？”
陆北征：……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不错过“万一”的那一次，所以任由自己像个傻子似的被人耍得团团转！
陆北征眼睛酸胀得难受。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不光识字，你想学什么都可以告诉我，我会的就教亲自你，不会的便请师傅教你！”
小姑娘弯起了那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眼梢眉角都流淌着喜悦，声音娇娇软软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开心，“好，谢谢青山大哥！”
真的是应了那句话：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了！
“走吧！”陆北征又想抱她。
却被她躲开了。
她伸出手，抵在两人之间，小脸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和严肃。
“青山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思。同样，在我眼里，也把你当成亲大哥看待的！”
“可这世间的人心太黑暗了，纵然你我心中可鉴日月，大哥哥也相信，外人却不一定会信，说不定还会添油加醋地中伤抹黑我们！”
“对于我来说，你和大哥哥都是特别重要的人，外人抹黑我没什么的，反正我已经习惯了，但如果你们两个因为我而受到牵连，那就不好了！”
“所以，还是让我自己走吧！我知道你心疼我的伤势，但真的没什么的。”
“以前我被打得比这严重多了，都没涂过药，还得继续干活呢，都没事！我真的没那么矫情的！”
这是矫情的问题吗？
这是一身重伤，浑身流血的问题！
可陆北征不想说这些，他更想问她另外一个问题。
这些年，她在侯府到底过了什么样屈辱绝望的生活，以至于在十三岁花一样的年纪，能说出“世间人心黑暗”这种话？
但最后，他什么都没问，更没有再强迫她。
“好，都听你的，我们走慢些。”他道。
“好！”傅瑶笑眯眯地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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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蒙了三床被子，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青山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
没办法，谁让他躺在将军的床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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