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归翻到最后，果然发现了两页字迹完全不同的纸张。同一个人的字迹、性情、喜好如何会在短短两个月内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除非，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其实，影卫探查到的都是生活中的一桩桩极其细小的事情，如果不是仔细去查，将它们都搜罗起来，几乎不会有人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晏归忽然笑出了声。
“有意思。”
陆春华的境遇让他想起了“晏永安”，当时“晏永安”受尽了各种刑罚，都没能吐露出来他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如今看见陆春华，这些细小的相似之处便足以让人猜出几分端倪。
影卫适时又说了一句：“属下还查到，这位陆三小姐的脾性与广平侯府那位不久前离世的义女很是相似，而且巧合的是，苏乐宁去世的那一天，陆三小姐恰好落了水。据周围的人说，陆三小姐落水之后的性情与从前很是不一样。”
苏乐宁。
陆春华。
晏归在心底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他微微眯起眼，接着吩咐影卫道：“继续盯着她，有任何异动，提前来禀报。”
影卫顿时肃起神色，道：“是。”
影卫退下后，晏归忽然转过身子，定定地看向了苏诗尧，他的目光与从前的任何视线都全然不同，透着审视与打量，浅色的眼瞳深处犹如凝结了寒日的霜雪。
苏诗尧心里猜到了几分，她并不慌张，也不曾躲闪，反而大大方方地任他打量着，嘴角勾起，露出娇媚的笑容。
“陛下这样直勾勾地盯着臣妾瞧，可是有话想说？”
一句话，晏归眼里的霜寒便散去了，他向苏诗尧招了招手，待人走近后一把将人拽进了怀里，他张开嘴准确无误地咬住了苏诗尧的后颈，察觉到怀中人身体发出微微的颤栗后，将人圈得更紧。
“朕只是在想，待此事了了，也是时候该给你提提位份了。”
不管她是谁，他都要她。
——
地牢内的日子并不好受，不过短短半月，秦氏便消瘦了许多，形容比之先前愈发憔悴狼狈，今日，她如往常一般靠在冰凉的石壁上望着远处出神，忽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钥匙插进锁孔发出的咔哒声响。
那声音犹如催命的旋律让秦氏猛然打了一个寒颤，她禁不住往后缩了缩自己的身子。
但无论她怎样躲藏，该来的仍旧会来。
狱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开口道：“夫人请吧，陛下已经在候着了。”
秦氏没一会就被带到了晏归面前。
甫一见到晏归，秦氏便是扑通一声踉跄着跪倒在地，身子如同风中飘摇的树叶，不断抖动着。
“臣、臣妇秦氏见、见过陛下。”
晏归几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峰。
上一次见到秦氏，他顶着苏诗尧的身体，被对方指着鼻子好生辱骂了一通。如今再见到秦氏那张熟悉的脸，他的心情着实不太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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